12.27.2013

9.18.2013

我需要一個能說到最尾的謊言。

8.20.2013

角力

到最後,我還是不能自拔地沉醉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極端想像中。
當我看着日漸強大的你,我便一直縮小,直至如塵埃般,直至滅亡。而當我有足夠的力量支撐着身軀維持着正常的質量,你在我眼中便什麼也不是,小得看不見蹤影。是以我終於明白,在我把戲內的男主角投射成以完美姿態出現的你,為何我的身體放輕,開始縮小,然後在散場時隱身於角落,在沒有人看見的情況下離開。此消彼長的角力,何時才能終結。


6.05.2013

醫院

每每與醫院沾上關係,情緒都會陷入漩渦之中。

那陣子還在第一城上班,趁着午飯時間,走到威爾斯醫院打算看她一眼。雖然就在隔旁,但一來一回也很花時間,計算過大約能逗留十分鐘,就在途上買一個包,邊走邊吃。到了醫院,等升降機的時候,就像有什麼偷溜進了我的身體,心裡很不舒服。坐升降機,按制,向上升,出升降機門,走進病房,病床空無一人。護士說她剛好走開了。也好,現在的我一個表情也給不出來,狼狽不已的模樣,別讓她看到。就立時起程回去上班。此後,我知道醫院這個地方,這個名詞,對我來說,十分危險。

之後又一次,已經轉了在觀塘上班,下班的時候她告訴我她進了那打素。那時明知道其實不是很嚴重,已經沒有事只是要留院觀察,但到底還是驚惶失措,那是因為來自對妳的擔心,還是任何與醫院有關的都令我失控,我也不清楚。明明打算裝作鎮定但最後還是慌亂又狼狽,什麼也不懂要靠你來跟我說明,倒像是你照顧我似的。那讓我更難過。還好回家途中整頓一下心情,至少能微笑着說出一句沒事了。

然後,這個星期要待星期六才有空,到那久違的地方,還望能裝沒事裝得好看一些。

5.23.2013

我原本是沒有打算去那個美術展覽的。

事前只是知道展覽中會有一個活動,在某一段時間,某一個特定的地方,內裡有一些人裸體,觀眾不止是觀看者,還會被邀請一起裸體,成為其中一員,但到底在赤身露體後會作些什麼具體事情,站立坐下或是跳舞,這些我通通不知道。在公眾地方裸身對於普通人如我已經接近了底線,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加人。

但最後,我還是到了現場。祼身的人都在籠中,但籠沒有鎖上,讓人可以直接寬衣解帶就走進去。我不禁懷疑籠裡的都是一早安排好的表演者,到底有沒有誰是中途加入,是否真的歡迎其他人中途加入。籠外有一群人聚集,他們的樣子雖然不帶猥褻,但都是等着看戲的樣子,我原本還以為會來的都默許了加入,原來還可以完全以觀看者姿勢待在一旁。我走過籠子,停下來看了一看,還是走到那群人之中。我終究是不習慣被觀看。

還未開始,我一直看着身旁的人,他們都笑容滿面,彷彿在等着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發生。人慢慢移動,我猜想大概是工作人員指示的吧,便跟在背後。人群全堵在籠的出口,只讓出了一個細小的空間,想在等什麼出來。其中一個祼身的人走了出來,站在細小空間的一端,面向籠子。籠的門口則有另一祼體人俯伏在地上,他慢慢抬起頭來,露出野獸般的表情,張牙舞爪,彷彿要攻擊在他數米外的另一裸體人。他開始吼叫,在叫到第三聲後,便撲向在人群中的裸體人。他們打了起來,而且不只是普通的打架,根本就是生死博鬥,每一次攻擊都是要置對方於死地。面對如此情況,我呆若木雞,心想這不是真的吧,只是一場表演吧。但下一秒,其中一人便咬着另一人的喉嚨,準備好大力咬下去。「不要」的叫聲,尖叫聲此起彼落,但所有人都只是看着,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而我,以一貫看電影時看到這些場景的習慣,別過頭去,聽着喉嚨撕裂的聲音,聽着血如泉湧的聲音。但這一次,我沒有再抬起頭繼續看下去,一個轉身,擠開身旁的人,往外跑,然後淚流不止。

4.22.2013

G/F




  水濺在我身上。

  我背窗睡著,睡床就在窗邊。以為是雨水飄進來,但根本沒有雨聲。根據水點進來的角度,和水點碰撞時的聲音,顯然水是先落在水面再反彈上來。大概外面已一片汪洋。

  既然被吵醒了就決定起床,翻過身來坐在床上,放眼開去,全是水。水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墨綠,像沼澤,混濁。遠處有一個人頭漂浮,由於太過混濁,不在水面上的根本看不見,所以到最後我也搞不懂那到底是一具屍體,還是只有一個人頭。間中有一些泡沫浮上來,我以為是鱷魚,但這裡根本不可能有鱷魚,或者有還在掙扎求存的人,或只是一些文明的垃圾。水位剛好在窗台對下數厘米,水湧不進來。但可以估計當稍為大風一點,或是再下幾場大雨,就難保水要淹進屋,所以我關上了窗,只讓透氣窗長期開著好通風。

  我一直住在二十九樓。進電梯,按下刻著二十九的按鈕。出電梯,電梯兩旁寫上數字二十九,牆上掛了一個有二十九號的牌。寫住址的時候在樓層一欄填上二十九。準確無誤,沒半點差錯。即使從沒由地面逐層數上去證實一次,但我知道我住在二十九樓,離地面二十九層。

  那二十八層就這樣被淹沒。我明明記得昨天如常坐電梯,每一次離開與回來都穿過那二十八層。但現在,這層已成為與地面(水面)相連的G/F。如果水位一直不變,人們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又或許他們像往常一樣填海,這裡就會變成陸地,永遠地變成G/F。那些數字二十九,就會全被塗掉,或被新造的牌子蓋著。以後我便可安穩地待在地上。以往我總是夢見,床邊的牆破了一個洞,我睡着的時候一翻身就掉下去了。在掉下的一瞬間,看着那二十九層的距離,預視自己粉身碎骨的情節,就會驚醒。現在身處地面的我,大概不會再有那些夢吧。

  日復日的大雨,水位漸漸升高。高過了窗台,水就從窗縫滲進來。最初我用牛皮膠紙黏好窗縫,再塞一些毛巾,還可以勉強湊效。但當水位升到窗的一半,我便開始把水一桶一桶的從透氣窗倒出去。假以時日,這裡大概也會消失。我猜想我終歸不能逃離那二十九層的距離,最近幾晚我再次出現那個夢。牆破開,我掉下去。這一次沒有地心吸力強行拉扯,我緩慢地沉下去,穿越一層又一層。墨綠色的水湧進肺部,我沒有掙扎,只想着何時才能到達地面。但我什麼也看不見,一直沉一直沉,來不及到地面就失去意識。

  然後我又回復意識。睜開眼,閤上眼,睜開眼,閤上眼。我睜開了眼卻看不到光便以為我沒有睜開眼,但我再睜開還是看不到。水已經淹過了透氣窗,沒有空隙讓光透進來,水卻不斷從窗縫滲進來,我盤膝坐在床上,水剛淹沒我的腳跟。現在我要決定等待被淹埋,還是開窗出去,那就可以回歸地面。反正這裡成不了地面,我就回到真正的地面。我一直想着這個穿越二十九層的儀式,又怕在到地前失去意識,盤算着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支撐到底,如果可以找到電筒,也許可以在下去的時候真真正正數一數這裡是否真的有二十九層。我頸以下都在水中,是時候快點動手了。最後我沒有任何準備,就開窗,把腳一撐,跳了出去。

  我以為會像夢中一樣沉下去,但我一直向上浮,缺氧令我不斷掙扎,最後竟然浮上了水面。我看到在我之上的單位開着窗,也沒有人,就爬了進去。又回到了另一個G/F。

  以後的日子,水時漲時退,我就都習慣了爬上爬下,安然地待在G/F。
  但最後,水全退了,地面重新出現,我在二十九樓看下去,那種距離回來了。但我有時還會以為自己待在G/F中,那二十九層的距離消失了。

  我漸漸不懂得分辨高與低。




  獸面目猙獰,不停向我吼叫,一副準備好要把我大缷八块的模樣。幸而中間隔著有鐵欄的窗,它們攻擊不了我。我安然待在房間,也就只能待在這裡,不能出去。

  雖然暫時安全,但難保它們有一天破窗而入。而且它們最喜歡在我熟睡的時候過來吼叫,把我驚醒,我已經快受不了。這裡這麼高,我不明白為什麼它們可以如履平地的跑過來,朝著這裡喊上三數小時才肯罷休。我決定要想方法解決它們,便在房間內用心地觀察,看看有什麼辦法。

  它們來的時候,窗外都變成平地。我瑟縮在房較暗的一角看著它們,它們毫不畏懼,一邊叫嚷,一邊向這裡衝,有時甚至會撞到頭破血流。意志堅定如此,令我也有點佩服。但我決定去拿刀。

  我專心地挑選一把適合的刀。要尖的,可以一刀刺進,即使失手,用那尖的一角劃破一條血痕也好。要長的,可以遠一點攻擊,畢竟不是不怕,也可能不夠快,所以最好足夠直插心臟,但不可太長,方便收藏。當然,最重要的是要利。我心大心細,不知哪一把好,選了很耐也決定不來,決定拿幾把出去再決定。出到去,還是覺得手上的不合心意,就回去,再選。我根本不能分辨哪把較好,正如我很早就開始不能分辨高低,輕重,大小。看起來長的,只是對照那些看起來短的。如果有一把更短,短的就會看來長了,反之亦然。標準從不絕對。你看著那些在眼中根本一式一樣的刀,隨意拿了一把。

  把刀收在背後向獸走去,我愈走近,它們愈叫喊得大聲。只要謹慎一點,至少可以刺破其中一枚眼球,或是讓它們受點什麼小傷,嚇一下它們大概就不會再來吧。但它們不再來,隨之而來的平地就會消失。真想看看我踏出去會否也是平地還是會掉下去粉身碎骨。真想看看我會被撕碎還是向下墮落,墮落的話是一個人還是連獸也一起。還是應該把它們逐一殺掉,屍體一直都在的話,平地也會維持著嗎?又或是我做些什麼,也有可能令獸與地不再出現,不如忍耐下去,直至下一次的忍耐不了。

  在我猶疑之際,獸走了。總是沒有預兆,沒有聲息,沒有道別就走了。我再次身處一個被稱為高的位置,與地面的距離是跳下去足以摔死。獸的出現和離開都指向我只能待在這裡。我的離開與不安份都指向危險和死亡。身處不安中卻總伴隨著某種安穩的暗示,身在安穩卻只能看着外在的不安穩而愈趨不安。我開始期待獸的來臨。

  睡夢中,我終於開了那一扇窗。獸在窗一解鎖之際就衝了進來,但它們都沒有攻擊我,只各自找一個角落,安然地躺在房間內,定睛地看著我。我踏了一隻腳出去。踏在地上的觸感。再踏另一隻腳。我開始在地上慢慢地,步步為營地,小心翼翼地行走。遠看一定像初學行般,如嬰孩。

  它們在遠處就開始叫喊,我睜開眼睛,拿起床邊的刀,等它們跑過來。然後我逐一把它們殺了,屍體在它們死亡的一刻就隨之消失。此後沒有了獸,也沒有了地。我回到床上平躺著,漸漸睡去。

  等待下一樣吵醒我的什麼。

4.09.2013

hi, the dreamers


I was just... I was fidgetingwith Isabelle's lighter... and... I wasn'treally realizing it...then I noticed,and I thought it was rude... so I put it downon the table. But I put it diagonally acrossone of these squares.Do you see? Look. That's when I noticedthat the lighter's length... is exactly the same lengthas the diagonal itself. So I put it lengthwise,along the outside edge. - Look. It fits there too. - Yeah. But it fits there. And it fits like thisand like this... and this way too. And I bet you ifI just split it in half... you know, it'sgot to fit somewhere. I mean, it reallyfits anywhere. Look. See? I was noticing that the moreyou look at everything...
this table, the objects on it,the refrigerator, this room... - your nose, the world...- [Isabelle Chuckles]suddenly... you realize that there's somesort of cosmic harmony... of shapes and sizes.
I was just wondering why. I don't know why that is.


4.02.2013

愛動畫就是愛其天馬行空,場景人物故事等等可任意發揮,追求真實倒不如拍電影。ROBERT MORGAN明顯玩就要玩到盡,血腥暴力性暗示共冶一爐,場景音樂陰森恐怖,故事情節不按情理出牌,想猜其下一步全無可能。整個故事由主角靜悄悄抱着爆炸頭蛔蟲回房間開始引發之後一連串事件。過程中出現無數生物,全部皆能變形扭曲分裂繁殖爆炸,沒有最終形態,亦沒有規則可言,變化意想不到目不暇給。他們皆以「肉身」形態出現,身體質感與人類的粉紅色皮肉無異,粉嫩皮膚下彷彿有血液流動。儘管如此,由頭到尾只有主角與有翼嬰孩最具人性,其他的或動或走都不過傀儡。那些過多的親密愛撫和凝視,在後期逃回房間也要睡在其屍體身邊,或在最後變形而面目全非後仍細撫屍體,各種細碎畫面,都直接指向主角對爆炸頭蛔蟲的愛戀。如此種種把主角從各生物中分別開來,不是單純有機生命體,不只有血與肉,而是關乎愛與慾。有翼嬰孩則只用一畫面就交待與爆炸頭蛔蟲那大概是主人與寵物的關係,以及後來立心要懲治主角的盛怒,情感交待到此為止。眾物異化異化再異化,變來變去仍走不出其物質性。唯有主角的愛貫徹始終,動之以情,不再為「物」。故事初期看得眼花瞭亂,未明為何鏡頭多次放在爆炸頭蛔蟲身上,原來是主角眼目久久不能放開之意。人大概除了愛慾還有癮。那個誘惑的紅色按鈕意象多次出現,主角看了紅色按鈕總會按捺不住奮不顧身一按為快,後果如何皆非考慮之列。如此上癮,亦是故事推進之關鍵。每個按鈕的引發事件,或變形或繁殖或怪胎出場,都是承接下一個事件,過度到另一情節。愛與癮貫穿整套動畫,但大概愛亦只是癮之一種。上癮,愛上癮,因此而永劫回歸萬劫不復,是為人,非物也。



3.24.2013

送你一條小小的字條

「那些尖叫後的平靜,好恐怖。回過來看到現實世界的失序,好恐怖。幾次失控時刻,管理員從櫃檯頻頻按我房內對講機,或是聽到哪間窗子也轉來野獸般的大喊:STOP! STOP! 是的,我吵到人了,我的行徑若非像個瘋子起碼也是個適應不良的人,他們聽不懂我叫什麼,我也沒來得及清醒聽到他們阻止我的聲音。
  有一天房門縫下塞進一張紙條,遠遠看出來是中文字,我雖然有點慌張,但以為是陌生人的垂問或安慰,內心極端羞愧。
  然而那上頭寫的字完全不是那樣的:個人的事請自行管束,不要造成對別人的困擾,同為台灣來的,勸你一句,請自愛,不要讓我們跟着你一起丟臉。
  好恐怖,好恐怖。厲鬼符似地,嚇得我把那張字條丟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接電話,住在那宿舍裡也完全是如履薄冰,紅字般的人了。」

《其後》選段---賴香吟


主角(亦是賴香吟本人)在摯友的離去後,一直不能平伏,只能在以為最私密的房間下以尖叫作為發洩,但外界的反應就只是對她大叫STOP,或奉上一張如此的字條。如此真實如此赤裸如此暴力,以字條為手掩着你的嘴,要收聲要自重不要妨礙別人就好,哪管掩到你窒息昏迷。然後我發現某一種眼神,某一種腔調,某一個表情符號,某一句說話,或是那些選擇性的不回復,都是那一張門縫下的字條。但我不能也它們丟到遠處,我一拈起它們就進入了我的身體我的血管。每次想要尖叫的瞬間,喉嚨就給掐着,張口而不發一聲。但我想重新學會尖叫。

3.20.2013

回歸日常

日常生活的每項細節雖不如某些小眾所說般有趣可愛,但也未至於淪落為日復日的苟延殘喘。把焦點拉近,看清楚每個小節,着力地活。大概從很早開始就少了半分力,無論是身體上的使不上力氣,還是那種對待生命、面對生活的態度,都缺少一份力道。如果把每件小事都多放一點力,最後會不會形成另一種力量,也未可知。

3.10.2013

物件 II

把手舉起
斬下去時才能形成一個美麗的弧形
落刀要快
血肉骨同時分離只能有一聲迴響
即使
待宰者說了第一聲不


1.13.2013

你專心地挑選一把適合的刀。要尖的,可以一刀刺進,即使失手,用那尖的一角劃破一條血痕也好。要長的,可以遠一點攻擊,畢竟你不是不怕,也可能不夠快,而且最好足夠直插心臟,但不可太長,方便收藏。當然,最重要的是要利。你心大心細,不知哪一把好,選了很耐也決定不來,決定拿幾把出去,問問他們意見。出到去,他們二話不說就把你的刀分了,畢竟他們也需要,你就再回去,再選。但你根本不能分辨那把較好,正如你很早就開始不能分辨高低,輕重,大小。你看着那些在你眼中根本一式一樣的刀,隨意拿了一把。準備出發。


1.04.2013

無事


一切源自過份樂觀(?)總在一瞬間回復到嘻嘻哈哈狀態,到底這個情況是如何開始的,我一直都想不起來。之前多是待情緒低落到一定程度,突然叮一聲豁然開朗,對這樣的自己最好方法就是放着不動,等待那神聖一刻一切回復正常。現在叮一聲是沒有了隨時隨地隨手撿起都是豁然開朗。過份廉價過份輕省,連自己也受不了。早兩天唯恐失掉情緒,看着那荒謬短訊理性分析出自己應該給的反應它卻完全不見蹤影,給不了感情表情反應情緒。乜都無。好吧原來係同遮唔同柄,那邊廂轉過頭半支煙時間即刻有人來攞你命。
原來都咁多年我原來都老左咁多。一覺訓醒聽日應該又無事。

咁先仲驚。